生活中有很多的朋友自身或见证身边人经历过肩部疼痛的折磨,有时痛起来真的要人命啊,我也时常听到患者诉说疼起来想把自己了结了,可以想象疼痛的剧烈程度。 前两天在省立医院参加住培医师的师资培训,恰好进行骨科教学查房时遇到一例肩痛患者,引发些许感想,特记录下来,既对有肩部疼痛的朋友们有一定的帮助,同时对我们临床医生也会有不错的启发。 先说说该患者情况,女性,60多岁,因“右侧肩部疼痛半年”入院。患者自诉的非常详细,期间就医过程着重描述,非常有意思。患者是个羽毛球爱好者,经常较高强度的打羽毛球。半年前突然出现右肩部疼痛,疼痛发生时可能与打羽毛球有关。之后几次就诊于各级医院骨科,得到的诊断都是肩周炎,医生都要求她回去加强锻炼,再给开一些消炎止痛的药物口服,患者说胃不好,不能吃药,于是医生说那只有加大锻炼,不要怕痛,练练爬墙运动、打打羽毛球什么的。于是之前因为疼痛而停下来的打羽毛球活动就又开展起来,这一开展不要紧,麻烦更大了,再一次的疼痛来了,并且比之前的痛苦增大了许多倍,到达了无法忍受的地步了。患者因为深受肩痛折磨,自学(包括参加相关讲座)相关医学知识,后来听了省立医院骨科赵主任的一个讲座,知道了“肩袖损伤”的病名,于是认为自己的这个病痛就是肩袖损伤,而非肩周炎,因为听赵主任说这个疾病必须要做肩部MRI检查才能明确,于是乎就要到医院做MRI。说起来也是有意思,据患者说,去了几个骨科门诊,说是要做肩关节MRI,门诊医生都告诉她,你这是肩周炎,吃点消炎止痛药,回去加强锻炼就可以了,不需要做MRI,要不就给你拍张X线片。后来患者就诊时就直接告诉门诊医生,说她的病是“肩袖损伤”,不是“肩周炎”,拍X线片是看骨头的,没用,必须要做MRI。她也不能吃消炎止痛药,更不能锻炼,因为听之前的那位医生的嘱咐,后面的打羽毛球锻炼让她加重了病情…说这话时还能感觉到她的心有余恨。几经周折,终于以“肩袖损伤”被收住入院。患者住上院并被安排好手术之后的心情,给我的感觉是,心情稳定甚至是高兴甚至是兼杂着一些幸运。 好了,不厌其烦的介绍这位患者是为了引出本文的重点讨论内容:“肩袖损伤”是神马玩意儿?肩部疼痛难道不是“肩周炎”?临床上为什么这么多医生都会容易将“肩袖损伤”误诊为“肩周炎”,从而后面的错误运动指导会给患者带来更大的伤害,该如何避免? 先说说“肩袖损伤”。 我们针灸科也经常接诊肩痛患者,所以这个病的教学查房引起了我的极大兴趣,我也门诊治疗过“肩袖损伤”患者,记得前不久还有一例也是因打羽毛球所致的肩袖损伤患者,加上之前多年的教学,本人对此病并不陌生,为了更好的更完善的说明以上问题,我也检索了近两年的几篇相关文献。 肩袖是由四组功能相似肌群的肌腱在肱骨头前、上、后方形成袖套样肌样结构,其主要功能是在任何运动或静止状态下维持肱骨头在肩胛盂关节面上的旋转轴心的稳定。 简单一点说,肩袖损伤中的“肩袖”就是四块肌腱围成的像袖子一样罩在肩部肱骨头上,它在肩部稳定和运动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那“肩袖”损伤指的就是这四块肌腱的损伤,比如撕裂,最严重的是完全性撕裂。既然损伤那必然有肩部的疼痛咯。在这四块肌腱当中,有研究表明其中85% 是冈上肌损伤。冈上肌的位置从上图中可以看到是在肱骨头的上方、肩峰的下方之间的缝隙穿过,所以主要影响到的是肩关节的外展运动。冈上肌的损伤(不完全性断裂)(下俩图)有一个典型的外展受限弧度,就是在外展60°--120°之间会出现明显疼痛。当然,如果是完全性冈上肌肌腱断裂,那患者的外展功能丧失,强行外展时会出现明显的“耸肩”现象。 另外三块肌腱的损伤会出现相应的症状,在此略过。 再来说说“肩周炎”。 谈到“肩周炎”,相信很多的朋友都觉得不陌生,因为这个病名太有名气了。但是,有时候,太有名气也不好,所谓“物极必反”,在她的光环照耀下,很多东西便显现不清了,或者说看不清了,这便是“耀眼”或者说“亮瞎了眼”。所以,我想,这也是上面这位患者为什么会遇到那样的情况的一个原因。 那么,我们来看看所谓“肩周炎”是怎么解释的。肩周炎又称肩关节周围炎,以肩部疼痛和肩关节活动功能受限为主要特征,是存在于肩关节囊及其周围韧带、肌腱和滑囊的慢性特异性炎症性疾病。 所以,好了,只要肩痛和活动受限(肩部疼痛必然或多或少伴随着活动不利),人们便开始觉得自己得了“肩周炎”了,就像只要腰痛就是“腰椎间盘突出症”一样。 其实,狭义点来说,严格点来说,“肩周炎”更多的是指粘连性肩关节囊炎,又称“冻结肩”,是由于肩关节退变、慢性损伤、肩部制动、急性损伤治疗不当或受其他肩部疾病长期累及等原因引起盂肱关节僵硬所致,是以肩关节周围疼痛、各方向活动均受限为主要表现的一种慢性炎症性疾病。粘连性肩关节囊炎患者常有肩关节活动受限症状,且主、被动活动度均明显减小,尤以外旋外展和内旋后伸时最为明显。 当然,如果非常宽泛的描述,所有的肩痛活动受限都属于肩周炎,包括“肩袖损伤”。(这不在我们今天讨论的范围。) 所以,我们区分“肩周炎”和“肩袖损伤”的关键点是什么? 发病原因?外伤史?慢性劳损史? 病程长短?年龄?个人史? 或者其他? 我们知道,“肩周炎”本身和外伤没有直接关系,有的也只是外伤后的后遗症。那“肩袖损伤”与外伤应该有很大的关系咯。像上面这位打羽毛球的患者就是运动所致损伤啊。其实, 90%的肩袖损伤为慢性损伤,有学说考虑主要为肩袖的退变、血运和撞击原因所致。而另外10%为急性损伤,多为运动损伤。 但是,俗话说,胖子不是一口吃成的。修道悟道之人也讲究渐悟和顿悟,现实情况下,真正顿悟的有几人呢,禅宗六祖慧能算是一个吧,但我想这跟六祖无数世的修行积累也是有密切关系的吧。所以,我想说的是,肩袖损伤,不管是否有明确急性损伤,其与慢性积累性劳损密切相关,这一点要尤其注意。 据流行病学调查,所有的肩关节疼痛患者中,肩袖损伤占 17~41%。而上肢过顶类运动项目(如打羽毛球)中肩袖损伤占33.68%。肩袖撕裂在60岁以上的人群中发病率为25%以上。 当然,临床中,还会有相关的辅助检查作为区别判断,还有影像学检查,比如MRI。 我们谈一些普通朋友都可以立即明白的判断方法: 1、看疼痛持续时间,如果该患者肩部疼痛好多年,甚至几十年了,期间也做过很多的保守治疗,不能很好的缓解,或者时好时坏。这往往并非“肩周炎”,哪怕是患者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老肩周炎。要考虑“肩袖损伤”。 2、看活动范围,如果主动活动、被动活动均同样受限,考虑为“肩周炎”,如果主动活动受限明显,而被动活动范围明显加大,要考虑“肩袖损伤”。(所谓被动活动,是别的人帮助他进行肩关节的活动。) 3、肩部的活动受限与明显的运动损伤直接相关,则要考虑“肩袖损伤”。 谈了这么多,我们接下来看看“肩袖损伤”的治疗情况如何。 通过前面的了解,我们知道,“肩袖损伤”主要是肌腱的撕裂伤,那既然涉及到撕裂,大家肯定会想到要开刀,要手术缝补,其实不然。要看撕裂的程度,当然,完全性撕裂没有保守治疗办法,只能手术治疗。 但是大多数的撕裂伤并非完全性撕裂,完全可以先通过保守治疗,实在无效,再选择手术。有研究表明,非手术综合治疗 4—6w 仍不能基本恢复肩关节的外展活动时,需接受手术治疗。 非手术综合治疗主要包括:如休息制动、内服药物(中药、非甾体抗炎药等)、外用药物、针灸、封闭、理疗、牵引、康复治疗等。 主要说一下第一条,“休息制动”是肩袖损伤患者的主要治疗方法,而如果当作肩周炎的话,则要求加大运动,正如上面的这位打羽毛球患者,再次加大运动后确实导致了病情的加重。所以,这个运动指导就显得尤为重要了。像什么“爬墙”“甩胳膊”之类的运动,大家在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一定要小心。 好了,那么,到现在为止,以往都是走纯中医路线的王迅大夫怎么一点中医的内容都没有呢?哈哈,作为一名针灸医生,我还是主要使用中医思维来诊疗的。 好,我们抛开以上的知识,免得有先入为主的观念,从纯中医的角度来分析。患者来诊主要是因为肩部疼痛和活动受限,紧紧抓住这两点来分析。 第一肩痛,为什么会有肩部的疼痛,疼痛的病因病机是什么? “痛则不通,通则不痛”这句话相信大多数朋友都知道,这里的“通”和“不通”其实说的就是我们身体中的经络,我们知道,经络指的是经脉和络脉。 经络循行于我们身体,沟通内外,循环无端,这里要说明的是,经络本身只是道路,是供营血卫气通行的通道,《黄帝内经》云:“营行脉中,卫行脉外”,这个道路(脉)是气血走行的通道,脉里面走的是(营)血,脉外面走的是(卫)气,“血为气之母,气为血之帅”,气血互为阴阳,密不可分。《黄帝内经·灵枢·本藏》:“经脉者,所以行血气而营阴阳、濡筋骨,利关节者也”。所以前面说的经络不通导致疼痛,其实是气血的运行出现了问题,相应的筋骨关节失却气血濡养,从而导致关节疼痛和活动不利,这是中医的根本病机。 那为什么会出现气血的运行问题而致相应部位失却濡养,这就是病因了。病因有很多,简单来说,比如患者全身气血总体亏虚,加上局部关节使用过度所以气血不够;比如全身气血尚可,但由于局部受风寒湿侵袭阻塞经脉形成所谓痹症(风寒湿三气杂合而至)等等。 所以我们中医(针灸)看病,最最根本的要点是“气血”,不论是何种病症,做何种治疗,治疗得当与否都是要看你的气血情况是否好转,简单点说,看你的面色,也就是气色。这个不难,普通大众稍微用点心都会分辨出来,如果一个人治疗后的面色更加健康,说明治疗方法得当,反之,如果治疗后的面色变得更加晦暗,精气神更加萎靡,说明这个治疗是有问题的,哪怕是所谓的最先进的治疗手段恐怕都是忽悠,有损气血的。当然,还有几个自身感受也同样说明这个道理,要充分相信和宁心静气的感受自己的身体,比如大小便是否正常,手脚是否温热,吃饭是否更香,睡眠是否更好等等。而不是仅仅盯着检查的数字(血糖值、血压值、各项检查数值等)来判断。切记切记啊。 啰嗦了这么多,再回来到我们的肩痛上来,首先看一下经过肩部的经脉都有哪些?手三阳经手三阴经分别经过肩部的上下左右前后,然而经脉的运行是如环无端的,所以涉及到的经络其实包含十二经,甚至是包括奇经八脉的,从这个理论上来看,就不难理解我们中医常说的“头痛医脚、脚痛医头”的治疗原理了,也会明白为什么肩痛的患者有时临床会在下肢取穴扎针也能起到很好的治疗效果了。当然,肩痛的程度也有层次的区别,比如我们说的痹症从层次来分,可以有五类,由浅入深分别是皮痹、肌痹、脉痹、筋痹和骨痹。受侵犯的层次不同,所选择的治疗方法也会不同,所运用到的针具也会有所不同。最深层的骨痹患者用针刺治疗时是需要深入进去磨骨的。具体选择治疗方案、确定穴位要通过“审切循扪按”来检查身体经络腧穴的。 说一个临床实例,前段时间的一个肩痛患者,女性,70多岁,也是右侧肩部疼痛剧烈,穿脱衣困难,因为是右肩,右利手,所以家务一点也不能操持,很是苦恼。患者本身有慢性疾病,长时间激素使用,左侧髋部疼痛,行走负重困难,经我市三甲医院诊断为右肩周炎(不排除肩袖损伤)、左侧股骨头坏死等。因为患者女儿和我是老朋友,对我比较信任。门诊针刺治疗,按照上述思维,循经取穴,几次针刺后情况大为改善,患者不经意间自行穿好上衣竟然没发觉右肩的疼痛,甚为惊异,同时左侧髋部疼痛也得到很好改善,负重行走功能均得到较大提高。 第二,再来简要说下“活动受限”。因为疼痛,所以必然会同时存在活动受限,大多数的活动受限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解决了疼痛,活动自然也会改善。筋受损比较严重的情况下,要进行理筋整复的,不用过度担心受损的筋骨,因为一旦气血的濡养充足了,筋骨也会得到改善的。也有一些急性运动损伤的活动受限患者,当然,所占比例很小,同样可以采用以上方法。 谈了这么多,朋友们会问,如果肩痛了,应该怎么办呢?是看西医呢还是看中医呢?是看骨科呢还是针灸科呢?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做个肩关节的MRI检查呢?还是先针灸治疗呢?是要搞“爬墙”等运动呢还是要制动休息呢? 其实,我想,通过上述的中西医两套理论阐述,各位朋友,大家应该比较清楚的了解了“肩袖损伤”和“肩周炎”了。考虑到我们的思维习惯,更容易接受的,或者说,更关心的,其实是形而下的解剖结构方面问题,也就是这个肌腱的撕裂程度决定了我们下一步的选择,对吧?所以,我个人的建议是,自己先按照我前面所说的判断方法(共3点)进行自查,大概能判断出是否肩袖损伤,若是肩周炎的话,自不必说,第一时间来针灸。 大概是“肩袖损伤”的话,找有经验的医生(无论中西医,骨科还是针灸科还是其他科),关键是有经验(这个不好判断,那我也没有办法),进行详细的查体以进一步判断肌腱的断裂程度,必要时,这个有经验的医生会结合如MRI检查方法的。确实撕裂程度过大或者完全断裂,必须立即手术的,归骨科管。如果没有到达这个必须立即手术层次,包括其他的所有的情况只有一条路,统统到针灸科来针灸,这也是必须即刻进行的。 最后,谈一下所谓的预防性检查和手术干预,这是西医的内容。 因为绝大多数的肩袖损伤都是冈上肌的损伤,而冈上肌是在肩峰下方穿过,所以西医从解剖学角度考虑患者肩峰的形状可能会对冈上肌活动有摩擦损伤的影响。所以拍冈上肌出口位X线片,可观察肩峰形态,一般分为三型,Ⅰ型肩峰为平坦型,Ⅱ型为弧形,Ⅲ型为钩状肩峰。钩状肩峰由于他的钩子样的形状最容易摩擦损伤冈上肌肌腱,所以此型发生肩袖撕裂的几率较高。所以西医认为如果属于钩状肩峰则需要手术铲平以减压,并希望能在一些特定工作岗位(如上肢过顶性运动)做普查,一旦确定要做手术干预性治疗。 我认为,钩状肩峰并非为畸形发育,而是自然形成的状态。因为自然形成的,所以是完美的,不能轻易叫人改变了去。如果医者轻易改变,那就越俎代庖地取代了“造物主”的角色了。其实这是非常明显的“人为”,人为即是“伪”,不值得提倡。 与其如此预防,倒不如专注于平时的保养,凡事不可过力,也就是量力而行,这样才能身心不累。所谓避风寒,调情志,适劳作,才可长久。《黄帝内经》云“恬淡虚无,精神内守,病安从来。”正所谓也。 解剖结构方面的改变,这属于形而下的,西医解决形而下的问题有很大的优势。中医(针灸)是基于形体,追求形而上的真理,理解起来必须要有较深传统中华文化才可以。 【参考文献】 [1]高天昊,白玉龙. 肩周炎的鉴别诊断和康复治疗[J]. 上海医药,2017,(01):25-30. [2]高天昊,白玉龙. 肩袖损伤康复治疗进展[J]. 中国康复医学杂志,2016,(11):1264-1268. [3]于建秀,陈香卫,林明强. MRI诊断肩袖损伤的临床价值[J]. 医学影像学杂志,2016,(08):1511-1513. [4]廖成静,廖章渝,曾宪辉,游先菊. 肩袖损伤病因的研究概况[J]. 哈尔滨医药,2016,(01):85-86. [5]陈建海. 肩袖损伤的诊断与治疗[J]. 中华肩肘外科电子杂志,2016,(03):191. [6]宫恩强. 肩袖损伤的诊断与治疗[J]. 临床医学研究与实践,2016,(06):83. [7]王安利,黄鹏. 肩袖损伤预防锻炼的研究进展和实践[J]. 中国学校体育(高等教育),2015,(07):76-82. [8]黄帝内经 善存 完成于2017-03-14 丁酉年癸卯月庚子日 周二 补注:这篇文章专业又显得专业性不够,科普又显得高于科普。所以专业人士读起来觉得太浅,而非专业人士读起来又有些费劲。所以总体上本人给予差评。谢谢!芜湖中医院针灸二科王迅大夫原创,原评。
今日收到一名患者的来信,描述了我给他针灸之后的身体变化,本来主要解决腰痛的问题,没想到多年的大便溏稀身子重,睡眠不佳等情况都得到了很神奇的好转。[合十][合十][合十]并且作为一名中医笃信者,对我们团队的“调背振阳”思想和和中医思维都给予了很高的评价![玫瑰][玫瑰][玫瑰]。其实这么多年来,很多患友觉得神奇的身体变化对于我们来说是很常见的。[握手][握手][握手]以下是这位老干部患友的全文。以飨关心关注我们的朋友们![玫瑰][玫瑰][玫瑰] 王主任:您好!第一次接受您的针灸治疗,感觉相当好!我是痰湿体质,导致腰椎4、5膨隆,腰5至骶1间膨出,大便糖稀,身子重。您的不留针、注重升阳的治疗使我当天下午开始,大便忽然正常了,成型、顺溜,且用纸少,还很干净。近几天都是如此,心情还特别高兴,睡眠也好了。除腰五外,疼痛面逐步缩小。通过您的治疗理念和实践,我对肾主骨的认识加深了,您的扶阳增强身体免疫力,我这个外行也觉得很有道理。《黄帝内经》说“正气存内,邪不外干”。我很感谢您的立竿见影的有效治疗。我现在配了一些除湿气,理体质的药物辅助治疗,希望能将一湿难除的痼疾治好。我今年七十五岁了,笃信中医,您整天辛劳,为患者施医。愿您针显才能,治湧硕望!不断取得丰硕成果! 退休干部 李 敬上! 2022年 中秋
[cp]临床一案例反馈:针灸后奶水陡增(芜湖市中医医院针灸王迅原创作品)近日来诊一老患者,该患友因为几年前自己针灸受益匪浅,所以后来家里亲戚朋友有些不适都会想到我,对我非常信任。感谢[握手]!这次带着爱人和弟弟来诊。她的爱人肩部肱骨近端骨折手术后,她的弟弟椎体压缩性骨折手术后,出现的一些疼痛和功能障碍的问题来我处寻求针灸治疗。在此,发朋友圈,我想说的不是这些,而是另一件有意思的事。这次来她告诉我说,她的弟媳妇(就是这次来的弟弟爱人),两年多前因为生完孩子后胳膊疼,到我这儿针灸的,针灸不到一个疗程,胳膊疼好了,这不足为奇。没想到的是,因为她弟媳妇二胎高龄产妇,奶水一直很少,治疗胳膊疼的这几次针灸后,奶水量陡增,一直到现在,孩子两岁多了,还在喝母乳,而且不用吃其他食物!这着实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跟师的小伙伴们都感到惊奇和新颖!现记录在此。我想,这与我们一直注重整体调理,强调调背振阳,注重顾护脾胃的思路是分不开的![微笑][微笑][微笑][/cp]
[cp]对于“形象”的认识芜湖市中医医院针灸王迅作品“形”,在地成形,指的是实体,样貌。如《吕氏春秋》:人之老也,形益衰,而智益盛。《史记》:秦,形胜之国,带山之险。所以庄子说“物成生理谓之形”。“象”,在天成象,本义指的是动物大象。《韩非子·解老》“人希见生象也,而得死象之骨,案其图以想其生也。故诸人之所以意想者,皆谓之象也。今道虽不可得闻见,圣人执其见功以处其形,故曰:无状之状,无物之象。”这段话说明人意想出来的有图有内涵的就称之为“象”,且更侧重于“内涵”,亦即是超越于有形的内在的深层次的,更具有普遍性的一致的功能规律。所以说形象一词二字意义不同,生活中常说人们要注意形象,其不仅说的是衣服整齐干净,头发清爽,皮鞋锃亮,更是要注重的是这个人内在的精气神,也就是内涵,或者说是这个人的气质。清朝名医叶天士秋分之日用纷纷落下的梧桐叶帮助难产危急的产妇顺产而挽救了两命的故事很多业内人士并不陌生,其用意正是这背后的内涵:秋分之时,梧桐叶落,同气相求,胎儿立下。这是象。具有相同的内在的功能规律的看似毫不相干的各种各样的事物我们中医把他们归于一类,这就是取象比类!比如春天,树木,风,肝,生,角,巽,东方等等。“核桃补脑,大豆补肾”有些人认为是中医的理论有道理,这其实属于“取形比类”,以形补形,“形”的归类属于比较低层次的认识,在很多时候是不相通的,所以“取形比类”并不能得到发展和普及,也容易被人诟病。这是形。中国传统历来都是更注重具有动态规律的功能--象而较少关注形,而西方往往是从形入手进行细微深入的观察研究,这也是中西方思维最终的不同发展路径的原因,包括中医和西医。《易经》中的卦象和爻象明白无疑的说明了古人对于“象”的研究和地位,这种思维一直延续至今。中医经典《黄帝内经》的经脉理论也是根据生理和病理上的功能联系确定经脉的走向和治疗作用。中医诊疗和中药方剂的使用也是通过抓住“象”而产生疗效,有时看似非常神奇的治疗方法和效果,其实仅仅是把握了动态功能规律而已,正如叶天士的医案。再比如说中医的“藏象学说”,有形的脏腑并不是最被注重的,对脏腑产生的功能规律的深入把握才一直是真正中医追求的。象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形而上的,形而上者谓之道,象是道的一种表现。
十天前,我值班的那天下午,门诊来了一个满头是汗、满脸是泪的女性患者,大声叫嚷着让我给她打针灸,我初一看,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问她,你怎么不舒服啊? 她说,我脸疼,“三叉神经痛” , (注:三叉神经,顾名思义,这个神经分三个叉,分别是:眼支(第一支)、上颌支(第二支)和下颌支(第三支)汇合而成,分别支配眼裂以上、眼裂和口裂之间,口裂以下的感觉和咀嚼肌收缩。三叉神经痛就是这三叉支配区域的疼痛,多为突然发生,闪电样、烧灼样、难以忍受的剧烈性疼痛。) 疼得受不了,已经六天了,我要疼死了,我不想活了,快给我打针灸,针灸后就好了。 我说,你不要着急,平静下心情。 她说,我疼嘛,怎么能平静呢? 我说,你头上是汗水吧,这个我看出来了。但你脸上是泪水吗?满脸都是的 她说,是啊,我疼啊,疼得受不了,我快要死了,我就哭嘛。我吃那个止痛药,吃三粒都不行,以前吃一粒就不疼了,边说边拿出卡马西平的药盒给我看 (备注:卡马西平,西药,适应症:1、复杂部分性发作、全身强直-阵挛性发作等2、三叉神经痛和舌咽神经痛发作3、预防或治疗躁狂-抑郁症……)。 你快点给我针灸吧。针灸完就好了,上次,几年前,我就是这样子的,你们这儿的某某医生(主任)给我针灸完,我就不疼了,住院打针灸住了半个月,现在我电话联系不上,好像是退休了。(我心里知道了,这个信息是没错的。)你快点给我针灸吧,快点吧。 我仔细了解了患者的基本情况,女性,50岁,右侧面部疼痛,无典型三叉神经分布区区域疼痛,既往有“三叉神经痛”病史,无其他慢性病病史。 于是我告诉该患者说,你以前疼痛的时候,找的我们的某某医生针灸,针灸后立刻不痛了。我呢,我的技术可能达不到那个高度,我不敢保证针灸后立即就不痛了,但我会尽我最大的本事给你治疗,你能接受吗? 她说,以前都是针灸后就立刻不痛的。 我又再次说了一下我刚说的话。 她说,那好吧,就按照你的方法治吧,我能接受。 于是躺下来,查体,选穴治疗,远端足部取穴,刚针入后,我问患者,现在痛怎么样?患者好像反应过来了,连忙说,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你这怎么这么神奇啊。你怎么不打我的脸啊(在脸上针刺),唉,你这好,我以前他们都是针在我脸上的。 我说,是的,我没有针你的脸,我针完之后就取掉,也不用留针的。 她说,那太好了,你这真好,你的方法好,还不用我躺在床上半个小时,动都不敢动的。你的治疗好。 我再根据查体处理了其他的几个穴位,患者没有疼痛感之后,和她聊了聊她的工作和生活状况,就让患者起床回家了。 跟我上门诊的规培医生连忙说,这个“三叉神经痛”患者疗效这么神奇呢。 真的这么神奇吗? 不是的,我想,并非完全这样。假使后面再来几个三叉神经痛的患者,在经过我的仔细查体选穴针刺后,都能达到针入痛止的境界吗?不能,我想。 那为什么这个患者会有如此之神奇疗效呢? 《黄帝内经·至真要大论篇第七十四》:“诸痛痒疮皆属于心”。这句经文说的是所有的痛都是归属于“心”的。 “心”是干什么的? 《黄帝内经·灵兰秘典论篇第八》:“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 《黄帝内经·宣明五气篇第二十三》:“五臓所藏,心藏神”。 《黄帝内经·大惑论第八十》:“心者,神之舍也”。 心,是一个人的君主所在,按照国家机构来说,就是皇宫,一切的感知、反应都是从“心”这儿出的。五臓当中,心里面住的是“神”。 “神”是什么?这个问题,黄帝问过。 《黄帝内经·八正神明论篇第二十六》:“帝曰:何谓神?岐伯曰:请言神。神乎神,耳不闻,目明心开,而志先慧然独悟,口弗能言,俱视独见,适若昏昭然,独明若风吹云,故曰神。” “神”简单理解,就是国家的“皇帝”,按照我们传统儒释道来说,就是孔子、释迦牟尼、老子。还有,就是西方的基督。等等。 所以,“神”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一个人,若是丢了神,ta便失去对外界的正确感知和反应,身心就会呈现出一些非正常状态。 一个人,若是丢了神,ta便失去了我们现在习惯称之为所谓的“信仰”,行为就会呈现出一些非正常状态。 当然,“身心”和“行为”二者是密不可分的,知行合一的。 回到这个“三叉神经痛”的患者中来,这个患者为什么会针入痛止呢? 我的理解是: 一、根据前面我如实地,甚至有些啰嗦地,描述她的言语和行为表现来看; 二、患者的工作是开吊机,密闭狭小的空间,冷空调卯着劲儿开,外面骄阳似火,里面寒风迫面。工作之后,也是半刻离不开空调,而且都是开着非常低的温度。来诊之前的几日夜间温度均是凉爽(26°左右),但患者仍然离不开空调。只要一离开空调,便大汗淋漓,自觉热的完全受不了。 三、患者为50岁女性。 综上, 我认为,该患者,其根本的问题是 “神”出了问题,“丢了神”。 神丢了,自然会痛不欲生; 神丢了,自然会泪流满面;(《黄帝内经·调经论篇第六十二》:“神不足则悲”。) 神丢了,自然会言语反复。 所以,我的治疗思路是帮助患者找回部分丢失的“神”。 如何找? 《黄帝内经·宝命全形论篇第二十五》:“故针有悬布天下者五……,一曰治神……岐伯曰:凡刺之真,必先治神,”。 这里的“治神”,我的理解是包含两点的内容,一是医者的“神”要治,也就是要“稳”,要“定”,要“精神内守”,要“独立守神”。二是患者“神”的治疗。当然,只有医者本身的神稳定,才可以、才可能帮助患者找回部分丢失的神。如果一个医者的神是散乱的,他是没法帮助别人的,是不适合作为医生的。就像一个中医,自己的手脚冰凉,给人把脉是都能让病人感觉到寒冷,那这个中医还是先调整好自己再说吧。 具体谈谈怎么样帮助找回神的方法。 《黄帝内经·针解篇第五十四》:“欲端以正也,必正其神者,欲瞻病人目,制其神,令气易行也”。 “用眼神来杀死你”,这就是方法。当然,不是杀死,而是帮助患者神的回归,医者用那饱含热情的、坚定的正能量的眼神来注视着你,关怀着你,引导着你的神的回归,你的气血的运行就会顺畅,疾病就会得到治愈。 《黄帝内经·官能第七十三》:“用针之要,无忘其神”。 《黄帝内经·根结第五》:“故曰用针之要,在于知调阴与阳,调阴与阳,精气乃光,合形与气,使神内藏”, 《黄帝内经·九针十二原第一》:“粗守形,上守神……持针之道,坚者为宝,正指直刺,无针左右,神在秋毫”。 当患者对医者的完全信任,二者的“神”同频了,这个时候医者就要坚定的下针,直接针刺下去,不要管外界的环境如何,就像老僧入定一样,志在必得,针入痛消。 “上守神”是治疗的最高境界啊。 现如今,我们的社会上,患者的如此之多,痛症(抑郁症,躁狂症、路怒症…)的如此之多,“失神”的如此之多,如何解决? 《大学》“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黄帝内经·上古天真论篇第一》:“精神内守,病安从来。” 善存 2017-08-28 (芜湖市中医院王迅大夫原创) 丁酉年戊申月丁亥日辛亥时
在这个“墨点没有汗点多”的日子里,想静下心来写点什么真的不容易。我是一个不愿意借助空调的人,所以大多数时候就处于比较燥热的状态。所以,前段时间的一个病例,每每想下笔写出,可每每又没有开始便结束。惭愧啊。现在有一点空暇,索性狠一狠心,试试看能否写下来。 先简单介绍一下患者的情况,男性,接近退休的年龄,自诉颈项部疼痛伴活动受限半个月,活动颈项部疼痛加重,这半个月来,疼痛的情况逐渐加重,活动也越来越受限,以至于出门不敢骑电动车。为什么不敢骑电动车?因为头不能转动,逢上弯道看不到前后左右来车,容易出事。 因其妹妹曾在我处治疗颈项痛,当时急着要去国外旅游,非常担心不能成行。在我予以治疗后非常愉悦地完成旅游。所以介绍来诊,说是去扎个几针就好了。因为颈项痛原因也是有很多的,少见的情况也并非不能见到,所以在没有见到患者、了解情况前,说实在的,搞的我有点亚历山大。 患者平素体健,以前偶有颈项部疼痛,一两天便自动好了。 这次颈项痛主要是不能活动,上下抬头低头疼痛加重,左右转动疼痛加重,所以患者很是痛苦,因为,地下有张百元大钞,你看到了,你却拿不到,所以很是痛苦。 这样的患者来到你的跟前,如果你是一名针灸医生,你会有怎样的治疗思路? 我们来看看这段经文,《黄帝内经·灵枢·杂病第二十六》“项痛不可以俛仰,刺足太阳,不可以顾,刺手太阳也”。 这段经文说的不就是患者的情况吗,可以说完全相同啊。所谓“俛仰”,就是俯仰的意思,更通俗点说,就是不能抬头低头。“顾”,基本字义为“回头看”,《说文》“顾,环视也”。所以项痛不可以顾说的就是颈项痛而且不能转头看。 所以该患者不能骑电动车转弯,有钱也捡不起来。 我们需要来解决他的两个问题,一个是不能低头抬头,另一个是不能左右转头。 不能低头抬头,选择足太阳膀胱经来针刺,不能左右转头,针刺手太阳小肠经。 这是足太阳膀胱经的经脉循行图,我们看到,足太阳从目内眦始绕头下项背腰股腨踝至足小趾末端,是全身最长的一条经脉,现在经穴最多的经脉。 再来看看手太阳小肠经的经脉循行图。 手太阳小肠经的经脉从手小指末端上循指掌臂臑至肩颈面部。 从图上我们可以看到,二者有一个共同之处在目内眦。前面我们学习过十二经脉的循行,手太阳小肠经脉的下一站就是足太阳膀胱经,二者交会在目内眦。 那么,接下来,有一个问题。手太阳小肠经和足太阳膀胱经这么长,有这么多的穴位,可经文中并没有告诉我们要针刺哪个穴位啊?只是告诉我们“刺足太阳”“刺手太阳”,难道我们要沿着这个经脉每个穴位都要刺一下?又或者是要怎样确定呢? 其实,我们的《黄帝内经》经文中,像这样的治疗,都没有明确指定具体位置(穴位)的,有的只是告诉我们经脉名称(如“杂病篇”),有的是告诉我们一个大概的范围(如“刺腰痛篇”)。 类似的情况有很多很多。 如何理解和把握,这就是研究《黄帝内经》的具体方法,也是指导我们临床的具体方法,很重要的。 我呢,不怕献丑,说说我的理解,仅供参考。 有两点。 一,通过“审切循扪按”等实际查体。既然经文指明了经脉或者大概位置,我们就根据这个大方向,顺着经脉“走”一遍,获得了需要针刺的穴位也不是一件多难的事。哪怕是足太阳膀胱经这个人身体最长的经脉,你从头到脚的“审切循扪按”一遍也不会耗费您多么久的时间。 二,找不到明确的所谓的“异常点”怎么办?从“五腧穴”入手,按照“井荥输经合”来选定,“五腧穴”的临床运用意义之重大,我相信,所有的业内人士应该都清楚的。 以上的这个患者,我就是按照这个思路,这样的两种方法来进行选穴治疗的,疗效还算过得去,并且同时还解决了患者之前就存在的另一些小问题。 善存 于丁酉年 丁未月 丁巳日 酉时 闰六月初七 芜湖中医院针灸二科王迅原创 2017-07-29
(2017-06-22 周四) 主要从三个方面阐述。 首先有必要说一下概念。腰部的位置大概指的是以“命门”穴为中心,上下左右一手掌处。“腰痛”简言之即腰部疼痛,其实不仅仅是腰部的疼痛,它强调的是“一种不愉快的主观感受”,还包括“酸、胀、软、麻、热、凉、肿、困、沉、紧”等等。 一、腰痛病的常规中医认识 参考本、专科中医教材(中医内科学、针灸学、针灸治疗学) 病因病机:病因主要有外伤、内伤、外感所致,病机则相应地表现为气滞血瘀、肾精亏损、经脉痹阻。 稍微详细一点描述,外伤主要由于跌仆挫伤等原因导致腰部的气血运行出现瘀堵,气滞血瘀引发疼痛。 内伤的肾精亏损,可能是先天禀赋不足,或者因为患者的房事过度,或者因为一些严重的不良生活方式,比如熬夜,长久而严重的情志失调等导致。 外感所引发的经脉痹阻,常见的是风寒湿侵袭身体,导致经脉痹阻。《素问·痹论篇第四十三》“风寒湿三气杂合而至,合而为痹也”。这是我们临床中常见的痹病,侵犯在腰部则为“腰痹病”,还有如“项痹病”“膝痹病”“肩痹病”等等。“腰痹病”的“痹”的详细讲解是我们的第二部分内容,大家稍候。 接下来就是治疗了,我们主要看看教科书上的选穴: 主穴:肾俞 委中 主穴说明的是,凡是腰痛者必然要选取的穴位。“肾俞”主要是益肾壮腰的作用,“委中”,大家都知道四总穴歌诀里的“腰背委中求”,所以教科书也把“委中”穴当作主穴。 再来看看配穴: 外伤所致的气滞血瘀型腰痛配用“膈俞”“承山”等活血化瘀止痛; 内伤配“太溪”“命门”“志室”等穴益肾壮腰; 外感配“阿是穴”“腰眼”“大肠俞”等疏通腰部经气。 此种以证(症)定穴的方法是目前临床常用的(类似中药组方),也是学院科班教学采用的传道授业解惑的方法。 可是,在这里,我有个思考,就是临床中按此治疗往往不能起到很好的疗效,更别提经文上所说的“效之信,若风之吹云,明乎若见苍天……夫善用针者,取其疾也,犹拔刺也,犹雪污也,犹解结也,犹决闭也,疾虽久犹可毕也,言不可治者,未得其术也”《灵枢·九针十二原》。 况且,教科书上所告诉我们的,无论哪种类型腰痛,或者说,凡是腰痛的都要选取“肾俞”“委中”,这样子好像显得没有道理,因为我们知道,“肾俞”主要是益肾壮腰,所以适合运用在肾虚(肾精亏损)腰痛中,而“委中”是足太阳膀胱经穴,理应适用于膀胱经的痹阻,至于其他经则是否有效呢?所以我想,也不能将“委中”作为腰痛必取穴吧。 而恰恰是这样子的教育,导致所有的学生或临床医生或中医积极实践者对“委中”穴的情深不能自拔,以及深深烙在脑中的根深蒂固般的宠爱,但其实很多时候对腰痛的改善却没有什么卵用,即使委中的血被放掉半壶。 所以,我一直在追求着,以提高疗效为根本出发点,不断的追求着,期望有一天能达到经文上所描述的那种“若风之吹云;犹拔刺也”的效果,更好的解决患者的病痛,更好的提升自己的人生价值。 如何达到? 万事追本溯源,回到那个最初的原点吧。我们中医的最初的原点在哪里? 《黄帝内经》! 我认为是《黄帝内经》,这部浩瀚如苍穹之星般璀璨的,却又同样晦涩难懂深奥无比的,几千年来让多少人心力交瘁,呕心沥血,含恨终生,若有所得的一部天书啊! 本人有幸受到中医教育,有幸在现今社会接触到几个肯为中医,肯为中华文化,肯为《黄帝内经》奉献自身的,有所建树的师长们,有幸受到这样的影响,才偶尔有时能收摄心魄,安神定志地思考学习。 目前,我连《黄帝内经》的边还没有摸到,古人的智慧还远远未能探及,但我一定会孜孜以求地走下去,前面的路还很长很长… 当然,有人认为,《黄帝内经》这部几千年前的东西,现在还能有什么用?我们现今的科学已经如此发达,中医早就应该被淘汰了。 非也,中华文明是个早熟的文明,中华文化是个早慧的文化,中医也是。 我们致力于的是对人性的思考和完善。 话说回来,回到我们的“腰痛的纯中医分析”中来。 既然说到,教科书版的常规认识有些不足。那要如何?前面说到要回到我们中医的原点,那我们就在《黄帝内经》上找找吧,看看是否有相关的描述,不同的指导呢。这是我们的第二、三部分的内容。 二、腰痛又称“腰痹” 《素问·痹论篇第四十三》“风寒湿三气杂合而至,合而为痹也,其风气胜者为行痹,寒气胜者为痛痹,湿气胜者为著痹也。帝曰,其有五者何也?岐伯曰,以冬遇此者为骨痹,以春遇此者为筋痹,以夏遇此者为脉痹,以至阴遇此者为肌痹,以秋遇此者为皮痹。” 这段经文告诉我们的是,痹有五种,“筋痹”、“脉痹”、“肌痹”、“皮痹”和“骨痹”,是谓“五痹”。“筋脉肌皮骨”五行分别对应“肝心脾肺肾”“木火土金水”。 如果我们从深浅位置来看,五痹对应的是我们身体的五个层次。 就“腰痹”而言,痹病的位置从浅到深,简单的理解,“皮痹”,表层的皮肤的感觉异常,比如腰部痛、麻、凉、热等。 “脉痹”,指的是血管的闭塞缺血所致症状,比如疼痛,凉热等。 “肌痹”,则是肌肉层次的问题,比如酸软胀困等。 “筋痹”,这里说一下,“筋”是什么?我的理解就是在骨关节处附着的肌腱、韧带等。那“筋痹”必然伴有严重而顽固的活动障碍、疼痛等。 最深层次的是“骨痹”了,风寒湿之邪侵犯入骨、入骨髓了。所以症状表现是骨头里面的酸困沉重等。 了解了经文中对于痹病的描述“五痹”,那么《黄帝内经》中有没有给我们具体的治疗呢?有,《黄帝内经》中不仅告诉我们针刺的选择部位,还告诉了我们具体的针刺手法以及疗效。 我们来看看下面的经文: 《素问·长刺节论篇第五十五》节选,“病在筋,筋挛节痛不可以行,名曰筋痹。刺筋上为故,刺分肉间不可中骨也,病起筋炅,病已止。…病在肌肤,肌肤尽痛名曰肌痹,伤于寒湿,刺大分小分,多发针而深之,以热为故,无伤筋骨,伤筋骨痈发若变,诸分尽热病已止。…病在骨,骨重不可举,骨髓酸痛,寒气至,名曰骨痹。深者刺,无伤脉肉为故,其道大分小分,骨热病已止。” 病在筋上,筋挛缩关节疼痛,不能活动,名为筋痹。针刺在筋上为原则,针从分肉间穿过,不可以针刺到骨上,病发生到筋热了,病就已经好了。…病在肌肤上,肌肤到处疼痛,名为肌痹,被寒湿所伤,针刺大分肉和小分肉,多下针而且深入下去,以有热为原则,不要伤到筋和骨,伤到筋和骨会有痈肿的发生,好像是病情变化了,各分肉全部热了,病就已经好了。…病在骨上,骨沉重不可以抬举,骨髓酸痛,寒气深入骨和骨髓了,名为骨痹。深深的刺进去,不要伤了脉和肌肉为原则,它的通道为大分肉小分肉之间,骨热了,病就已经好了。 以上是简单的翻译。如果要具体考究当然还要深入理解,比如什么是“分肉(大分小分)”,“炅”字的理解,筋痹直接刺在筋上?骨痹直接刺在骨上? 再来看看另外一段经文,谈论“五痹”的针刺更为详实,同时也回答了上面的部分问题。 《灵枢·官针第七》“三曰恢刺,恢刺者直刺傍之举之,前后恢筋急,以治筋痹…八曰短刺,短刺者,刺骨痹,稍摇而深之,致针骨所,以上下摩骨也…凡刺有五,以应五臓,一曰半刺,半刺者,浅内而疾发针,无针伤肉,如拔毛状,以取皮气,此肺之应也;二曰豹纹刺,豹纹刺者,前后左右针之中脉为故,以取经络之血者,此心之应也;三曰关刺,关刺者,直刺左右尽筋上,以取筋痹,慎无出血,此肝之应也,或曰渊刺,一曰岂刺;四曰合谷刺,合谷刺者,左右鸡足,针于分肉之间,以取肌痹,此脾之应也;五曰输刺,输刺者,直入直出,深内之至骨,以取骨痹,此肾之应也。” 试着翻译如下: “三为恢刺,所谓恢刺,是直刺、旁边再刺,刺上之后举挑它,直刺旁刺在筋挛缩之处,用来治疗筋痹…八为短刺,所谓短刺,是针刺骨痹的,稍稍摇动而且深入进去,使针到骨的所在部位,上下磨搓骨的边缘…凡刺有五,对应五臓,一叫半刺,所谓半刺,浅浅的进入而且快速的发针,不要针伤到肌肉,如同拔毛一样,用来治疗皮痹,这是肺臓相应的;二叫豹纹刺,所谓豹纹刺,前后左右针刺到血脉为原则,用来取经络的血的,这是心臓相应的;三叫关刺,所谓关刺,直刺左右全部在筋上,用来治疗筋痹的,小心不要出血,这是肝臓相应的,或者叫渊刺,亦或叫岂刺;四叫合谷刺,所谓合谷刺,象左右鸡足一样下针,用来治疗肌痹的,这是脾臓相应的;五叫输刺,所谓输刺,直直的进针,直直的出针,刺深入到骨的边缘上,用来治疗骨痹的,这是肾臓相应的。” 同样,翻译后读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但是要真正理解并且运用到临床可就要深入再深入咯。比如恢刺的具体操作是什么,不是语言的理解,而是实际的操作。 心想,要是有视频留下来就好掌握了。 没有视频,古人没有视频留下来,这时,一些黑中医的人士可能马上会说,所以远古的东西不行,现代的科技发达,视频教学就没有任何问题,这样多么直观,多么便捷。 可是,真正的好东西真的是这么容易就能学到吗?没有视频的文字流传恰恰给了后人足够的想象理解空间,足够的体悟空间。诚然,真正的中医却也是很难普及和推广的。 三、《素问·刺腰痛篇第四十一》 从篇名中,我们就可以知道,该篇全篇讲解腰痛。 本篇详细的叙述了各条经脉所致腰痛的临床表现,针刺的选穴,针刺的手法,注意事项等。末段还有腰痛的伴随症状提示何经出现问题以及如何针刺治疗。 除常见的足三阴三阳经脉所致腰痛外,还提出了很多平时未见的经脉腰痛,比如“解脉令人腰痛…”“同阴之脉令人腰痛…”,还有“阳维之脉”“衡络之脉”“会阴之脉”“飞阳之脉”“昌阳之脉”“散脉”“肉里之脉”等等。 这么一大段的经文,翻译起来确实不容易,如果偏要让我说点什么,那就是,本篇所有的腰痛针刺治疗取穴都在下肢部,自膝关节以下,寻找治疗部位,或针刺,或放血,或深,或浅。 附全篇: 足太阳脉令人腰痛,引项脊尻背如重状,刺其郄中,太阳正经出血,春无见血。少阳令人腰痛,如以针刺其皮中,循循然不可以俛仰,不可以顾,刺少阳成骨之端出血,成骨在膝外廉之骨独起者,夏无见血。阳明令人腰痛,不可以顾,顾如有见者,善悲,刺阳明于胻前三痏,上下和之出血,秋无见血。足少阴令人腰痛,痛引脊内廉,刺少阴于内踝上二痏,春无见血,出血太多,不可复也。厥阴之脉令人腰痛,腰中如张弓弩弦,刺厥阴之脉,在腨踵鱼腹之外,循之累累然,乃刺之,其病令人善言,默默然不慧,刺之三痏。解脉令人腰痛,痛引肩,目○○然,时遗溲,刺解脉在膝筋肉分间,郄外廉之横脉出血,血变而止。解脉令人腰痛,如引带,常如折腰状,善恐,刺解脉在郄中结络如黍米,刺之血射以黑见赤血而已。同阴之脉令人腰痛,痛如小锤居其中,怫然肿,刺同阴之脉,在外踝上,绝骨之端,为三痏。阳维之脉令人腰痛,痛上怫然肿,刺阳维之脉,脉与太阳合腨下间,去地一尺所。横络之脉令人腰痛,不可以俛仰,仰则恐仆,得之举重伤腰,衡络绝,恶血归之,刺之在郄阳筋之间,上郄数寸,衡居为二痏,出血。会阴之脉令人腰痛,痛上漯漯然汗出,汗干令人欲饮,饮已,欲走,刺直阳之脉上三痏,在蹻上郄下五寸横居,视其盛者出血。飞阳之脉令人腰痛,痛上拂拂然,甚则悲以恐,刺飞阳之脉,在内踝上五寸,少阴之前与阴维之会。昌阳之脉令人腰痛,痛引膺,目○○然,甚则反折,舌卷不能言,刺内筋为二痏,在内踝上,大筋前,太阴后,上踝二寸所。散脉令人腰痛而热,热甚生烦,腰下如有横木居其中,甚则遗溲,刺散脉在膝前骨肉分间,络外廉束脉为三痏。肉里之脉令人腰痛,不可以咳,咳则筋缩急,刺肉里之脉,为二痏,在太阳之外,少阳绝骨之后。腰痛侠脊而痛至头,几几然,目○○,欲僵仆,刺足太阳郄中出血。腰痛上寒,刺足太阳阳明,上热刺足厥阴,不可以俛仰,刺足少阳,中热而喘,刺足少阴,刺郄中出血。腰痛上寒不可以顾,刺足阳明,上热,刺足太阴,中热而喘,刺足少阴,大便难,刺足少阴,少腹满,刺足厥阴,如折,不可以俛仰,不可举,刺足太阳,引脊内廉,刺足少阴。腰痛引少腹控眇,不可以仰,刺腰尻交者,两髁胂上,以月生死为痏数,发针立已,左取右,右取左。 整理完成于2017-06-24 22:50 善存 于丁酉年丙午月 壬午日 亥时 老院区 芜湖市中医院针灸二科王迅原创
今日值班,话说节假日值班总会遇到些有意思的事。现在利用闲散时间记录一下,边记边忙着吧 这个有趣的事还要从上午说起。有位六十多岁的爷爷过来针灸科,看到我正在治疗室治疗,忙着跟我说我有事想和你聊聊,你先忙着,我在你的诊室等你。 等我治疗完后回到诊室正好看到这位老先生正拿着手机拍贴在墙上的我的简介。我忙问他,有什么事吗?老先生说,是过来咨询下。说他的孙子上课啊不专心,想走就走,哪怕是老师正在上课,只要他孙子不高兴,就想干嘛干嘛。前段时间,好像有个老师批评的比较严厉,这孙子就不学习了。前两天去北京找个老专家给看过了,说是建议回来当地中医院针灸。 我问,孩子多大?十岁,上三年级了。 那孩子之前有没有过这样情况?回答之前有过一次上学突然生病,因为家离得近,先被送来中医院,然后中医院又转院到弋矶山医院住院治疗了一段时间。 我问那是什么情况,医院给的什么诊断?回答说没有什么问题,没有什么诊断。后面又想了一下,说我也记不清楚,好像是什么眩晕之类的。然后说孩子妈妈知道。 我说,您是为孩子来咨询的,但是又不是十分清楚孩子的状况,我呢,也没有见到孩子。所以,还是建议孩子的父母亲带上孩子过来,我好详细了解,才好判断。 老先生说你说的对,我下午再过来,让他妈妈一起来。 下午~~ 老先生估计是在诊室没看到我,就直接来到后面治疗室,见我正在里面治疗,忙跟我说,王医生你好,我带着孙子过来了,已经挂过号了。我在你的诊室等你。 等我回到诊室,看到了老先生,然后他的孙子,个头不小,脸色稍缺点神采,还有她的妈妈也跟着进到诊室门口。 我说请坐啊。老先生坐在靠墙的椅子上,小朋友坐在我们之间的凳子上,当小朋友一坐下来,爷爷马上环抱着,并且小声跟孩子说“坐好坐好”。孩子的妈妈说,我们之前在北京看过了,老专家给选定了穴位,我都记下了,还有几个穴位名字我还不熟悉,王医生帮我看看啊。 我没有答他妈妈的话。跟老先生说,放开孩子,随便他怎么动。老先生就起身离开了座椅。孩子走了两步又返身坐在了刚才爷爷坐的座椅上,整个身子斜躺在靠背上,同时脚就搭在了前面的板凳上。 我随便跟孩子聊了几句,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孩子回答思维清晰,就是语速有些慢,感觉孩子心智稍微要比实际年龄小一些。 这时候我问孩子妈妈,这种情况,你们什么时候发现必须要带孩子来看医生的? 孩子妈妈还未回答时,门外进来一个男子,我就抬头看了下他,三十多岁,应该是孩子的爸爸!“你好!”我向他打了声招呼。孩子爸爸脸色偏黄,头发也有些花白,也不接我腔,径直走到孩子跟前,拉着孩子的手就出了诊室。我猜想可能是什么话语不方便让孩子听到吧。 然后在我持续的询问病史下,孩子妈妈告诉了我说,孩子从两岁多起犯过几次病,包括口吐白沫、抽搐的“高热惊厥”;因“昏迷”而进入医院ICU抢救过,住院治疗过;然后补充到孩子几次发病她都不在身边,所以具体当时什么情况也不是很清楚。 然后这孩子平时就尤为特殊保护,防止受凉后发热(不能超过38.5℃),稍有发热征象便立即酒精擦浴,贴上退热贴等处理。稍有不适便不去上学,即使是学期考试。 我忽然再次想起孩子爷爷上午来主要说的就是孩子不专心,想干嘛就干嘛,作业想做哪道题就做那道题,不想做的就怎么也不做,只能听说他好的话,一点不好的都不能听等等~ 就在我和孩子妈妈聊孩子病史的期间,孩子妈妈几次都想着从袋子里拿出在北京专家(某老,原谅我,说了几次我愣是没有记住专家的大名,哪怕是贵姓)那看的病历和穴位。尤其是她记下来的穴位。 孩子妈妈说,前两天电视上看到这个北京专家的访谈节目,就想办法找到了北京专家,北京专家(某老)说孩子的精神有点散,所以注意力不能集中,不能专心。并且很仔细的给孩子把了脉。然后告诉她来北京治疗不便,建议她到当地医院,说芜湖中医院也不错,并且选定好了孩子治疗的穴位,回去让针灸医生扎针。 我跟孩子妈妈说,我这么详细的询问孩子的发病过程,就是要全面了解,然后好诊治, 还没有说完,孩子妈妈打断说,之前也在这边吃过中药,效果不好。孩子爷爷赶紧说,先听王医生说完啊。 我继续说,我看病,必须要全面了解病情,然后综合分析,得出诊疗思路,这样才有我的思想在里面。否则,我做不来。 我问,你这次来找我们医院针灸科,碰到了我,是想让我提供怎样的帮助? 如果只是让我完全按照北京专家的拟订好的穴位扎针,我做不来,即使是有外界压力强加给我,这样做也没有好的效果。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吧? 孩子妈妈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某老(北京专家)都已经仔细诊查,并且选定好了治疗穴位,我想,你再思考就没有必要了吧。 我说,我明白了。我这样子跟你沟通,然后不能给你孩子接手扎针你不会怪我吧。她说,不会。 于是,我们愉快地完成了整个看病过程。在走出我的诊室门时,孩子爷爷用力的和我握手道别。 现在发出来,我还是觉得有些感慨。 加上知道孩子的名字(隐私,不便透露)我觉得应该送给孩子家一句话“儒家学派浓了些而内心又不够强大,建议多学一点道家吧!” 我想,这句话有利于孩子的健康。 丙申冬-善存(芜湖市中医医院王迅) 2017-01-02